“4·30”专案中，警方抓获涉案人员104人，缴获银行卡、U盾、手机、电脑等作案工具500余件。长沙晚报全媒体记者 邹麟 摄
长沙晚报全媒体记者 聂映荣 通讯员 翟安
电话卡、银行卡是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必备工具，“两卡”泛滥是电信网络诈骗案件持续高发的重要根源。有犯罪团伙专门在全国各地找“法人”，让其用自己身份证办理银行卡、手机卡等“四件套”，该团伙租赁“四件套”后，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提供支付结算服务。
27日，长沙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这起“断卡”行动中的部督“4·30”专案，警方在该案中抓获涉案人员104人，其中为赚钱用自己身份证办卡的“法人”多达83人。
找“法人”办银行卡，为诈骗分子服务
43岁的郭某嘉是湖南某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老板，2019年5月，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台湾人“小杰”和雨花区高桥大市场进出口贸易台湾展馆商管员李某。
“小杰”自称在台湾做线上娱乐博彩，需要大批个人银行卡来收取结算赌资，并邀郭某嘉、李某一起合作。郭某嘉、李某见有利可图，就先“试了一下水”，将本人名下的银行卡出租给“小杰”，“小杰”按每张卡2000元/月支付租金。事实上，这些银行卡被用来给境外诈骗分子提供支付结算服务。坐家里都能收钱，这已让郭某嘉和李某动了心，他们不再满足出租自己的银行卡，而是当起了“大车商”(“车商”为黑灰产链条的行话，主要指收购贩卖银行卡、手机卡的人)。他们自己发展了19名下线“车商”，李某甚至将自己的同事拉下了水，并要求这些“车商”在全国各地发展下线“法人”，开办大量银行卡“四件套”(银行卡、U盾、手机卡、身份证照片)。
“很多‘车商’将自己身边的亲友拉进来当‘法人’，让他们用自己的身份证办卡。”长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办案民警孙瀚介绍，此前，有不少人因为想用对公账户为诈骗犯罪提供支付渠道，便专门找人注册公司，并以公司“法定代表人”身份办理对公账户。后来，在这条黑灰产业链中，办卡人即使没有注册公司，只是办理个人银行卡，也在行话里被称为“法人”。
2019年11月，郭某嘉和李某又认识了台湾上线“尼克”，他们同时为“小杰”和“尼克”提供“四件套”。
为防止“黑吃黑”，他们还签订协议
随着调查深入，该团伙作案的更多细节也浮出水面。诈骗人员的赃款被转至“法人”银行卡后，“法人”有可能“黑吃黑”将钱拿走。郭某嘉事后向警方交代，之前有一个“法人”就拿走了30多万元赃款。
“他们为了防止‘黑吃黑’，还用了些手段。”民警介绍，该犯罪团伙为加强对各“法人”的控制，要求“车商”必须与“法人”签订协议，规定“法人”在办卡、解封、解冻等方面须履行的约定，一旦银行卡被冻结处置，“法人”必须去银行解封解冻，并取出银行卡的余款，存入上线指定的回款账户。
上线“尼克”和“小杰”按月租形式支付报酬，按每月2000元/套付给“大车商”郭某嘉和李某，郭某嘉和李某从中按每套500元抽取提成，赵某成等19名“车商”再按每套500到700元抽取提成，最后按每套800到1000元/月支付给“法人”。
郭某嘉、李某等人收集“四件套”后，李某和另一人负责逐一测试，为逃避侦查打击，他们一般只邮寄U盾与绑定的手机卡，或只邮寄回“上线”提供的手机(“法人”已注册并成功登录手机银行);在邮寄时备注物品名多为“文件、数码产品”或直接将物品存放在玩具等其他货物中，以防被发现拦截。他们将此邮寄至深圳一家物流公司，该公司员工又将其重新“伪装打包”，再转运至台湾。
90个抓捕小组在5省集中收网
今年4月，长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接群众举报，反映有人以高额报酬大量租用他人银行卡。雨花分局迅速核查，发现了这个大量租用银行卡、成员众多的犯罪团伙。4月30日，市公安局决定从刑侦支队、雨花分局抽调精干警力成立“4·30”专案组开展侦查工作。
10月15日，专案组组织400余名警力分成90个抓捕小组在山东、江苏、福建、广东、湖南等5省的11个地市开展集中收网行动，共抓获涉案人员104人，现场缴获银行卡、U盾、手机、电脑等作案工具500余件，冻结涉案银行账户175个。
警方发现，2019年12月至今，该犯罪团伙提供各类银行卡“四件套”580余套，为境外网络赌博、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分子提供支付结算，非法获利共计450余万元。
初步核查信息显示，该批涉案银行卡涉及全国各地各类电信网络诈骗案件79起，涉案类别主要为冒充公检法诈骗、裸聊敲诈勒索、刷单诈骗、贷款诈骗等，涉案金额数千万元，其中有的单起案件涉案资金就有300余万元。
目前，郭某嘉、李某和赵某成等“车商”已被刑事拘留，涉嫌诈骗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等多项罪名。被抓的83名“法人”之中，目前已有52人因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等罪名被刑拘。
延伸阅读
“断卡”行动，长沙警方已抓获239人
长沙晚报10月27日讯(全媒体记者 聂映荣 通讯员 翟安)今年10月10日，长沙市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以下简称为“市联席办”)根据全国“断卡”行动部署要求，在全市部署启动“断卡”行动。27日，长沙市公安局通报了“断卡”行动开展以来的整体情况，并曝光了首批纳入惩戒的“两卡”人员及单位。
长沙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周习文介绍，“断卡”行动开展以来，全市公安机关共抓获各类电信网络诈骗违法犯罪嫌疑人239人，其中依法刑事拘留217人，查获涉案手机卡1756张、银行卡1272张。
10月27日，市联席办依据相关规定对第一批纳入惩戒的“两卡”人员和单位予以曝光，主要包括352个涉案银行账户用户名单登记的自然人及法人，321个不良信用电话用户。
即日起至今年11月30日，具有出租、出售、出借银行账户(卡)、手机卡情形的，主动到银行、通讯运营商网点注销开户，情节轻微的，依法不予追究法律责任;情节严重的，依法从轻、减轻或免除处罚。在规定期限内不注销开户的个人(单位)，公安机关将依法严厉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