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机场跑道西侧处于损毁状态的中业岛

2018年12月14日，菲律宾驳船上的挖掘机正在建设沙堤

时逢中国农历新年，南海局势并未随着节日而缓和，反而出现了多个新变化。近日，中国在南沙永暑礁建设海上救援中心，菲律宾总统府发言人帕内洛（Salvador Panelo）表达感恩，在遭到菲国内压力后予以澄清。2月4日，菲防长洛伦扎纳（Delfin Lorenzana）在出席国防学院论坛时声称，菲律宾正在扩建中业岛在内的多个南海岛礁，“希望其他国家尊重菲律宾的‘主权’，并以文明方式行事。”

尽管中菲关系在过去近三年内取得积极进展，但菲防长的表态激化了横亘在两国之间的南海主权争端。因为中菲目前正在以共同开发南海油气资源和联合科学考察等形式深入合作，一定程度上搁置了双方的主权分歧。菲军在中业岛的填海造岛不仅损害了正在改善的中菲关系，也会给2019年的南海局势带来新变化。

中业岛西北部出现的3.2万平米的沙礁

2月6日，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发布卫星图，跟踪了菲律宾在非法抢占的南沙中业岛上的建设进展以及中国的应对之策。CSIS称，菲防长在今年初曾公开表示在中业岛建造一个新的沙堤，工程预计在2019年第一季度完工，此外，菲军还将修复岛上破旧的跑道，兴建海水淡化设施、污水处理系统，太阳能发电机，灯塔，渔业存储设施和更加坚固的营房。

菲防长洛伦扎纳声称，“中业岛上100余人生活的卡拉延市是个独特的小型城镇，对岛上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改善是必要的，这将提高岛上的生活水平和安全程度。”

中业岛是菲律宾非法抢占9个南海岛礁中最大的一个，岛上设有小型军事基地和一条简易机场跑道。这条呈东西走向，长约1300米的跑道曾被海水冲垮，2016年卫星图显示跑道西侧损毁严重，跑道缩短近70米。随后菲律宾开始对中业岛跑道的修复进程，沙堤建设原定于去年底完工，菲军计划使用新建的沙堤向岛上运送建筑设备和材料，为下一步建设奠定基础。菲军曾在去年5月短暂尝试修复被冲垮的跑道，但截至目前沙堤建设接近完工，菲军却停止了跑道的修复工作，而是在中业岛西北部开始新的填海造岛。

2018年12月13日和14日的卫星图像显示，一艘驳船上的多辆挖掘机和推土机正在将沙子堆积至中业岛西侧海岸，建造沙堤能够疏浚航道容许更多船只参与建设和物资运送。由于缺乏类似中国的大型挖泥船和绞吸船，菲律宾采取挖掘机上船的方式填海。

中国渔船和818型海警船

然而，今年1月11日和26日的最新图像显示，菲律宾在中业岛建设比简单的修建沙堤更加雄心勃勃。菲律宾没有将沙堤定义为“码头”而是将其扩建成为新的岛礁，一个多月内，中业岛西北部已经出现了一个面积接近32000平米的“沙礁”，一些简易人工建设已经安装在沙礁之上。这些行动证实了菲防长关于中业岛建造渔业设施、海水淡化厂、太阳能发电站的言论。

菲律宾公开进行填海造岛的行动引起了中国的迅速反应。卫星图显示，中国在位于中业岛西南12海里的渚碧礁集结了大量船只，其中包括多艘中国海军护卫舰、818型海警船（外形酷似054A护卫舰，排水量超过3000吨）和数十艘长度在30-70米之间的大小渔船。去年7月以来，中国只有少数船只往来于渚碧礁和中业岛之间，随着菲律宾开始沙堤的施工作业，中国船只数量在12月3日增加到至少24艘，这一数量在12月20日达到顶峰——95艘，在今年1月底降至42艘。

上图为中业岛附近的053H1G护卫舰，下图为中国西沙岛礁

卫星图显示，中国渔船停泊在中业岛以西2-5海里之间，而中国海军和海警船则停靠在在稍远一些地方。美智库将这种部署称为中国的“卷心菜战略”，该战略采用渔船，执法船只和海军舰艇层层部署的方式，多次应用在南海海域。CSIS称，当2017年8月菲律宾打算有所行动时，一支类似的中国船队就包围了中业岛，中国渔船在行动时大多关闭了船上的自动识别系统（AIS）。

菲防长去年11月曾表示，中国大使曾敦促菲军取消中业岛升级计划。中国的“准军事行动”显然是先礼后兵。

2018年12月20日的图像中可以看到一艘中国海军053H1G护卫舰和一艘818型海警船。与此同时，菲律宾海军旗舰之一BRP Ramon Alcaraz（FF-17）出现在中业岛东南部，距离中国护卫舰约7海里。这艘船是美国移交给菲律宾的三艘汉密尔顿级巡防舰之一，其余两艘巡逻舰一艘正在访问美国，另一艘在去年8月搁浅于半月礁后被拖回苏比克湾进行维修。

越南和菲律宾的南海“行为艺术”

今年1月11日，一艘中国海军056护卫舰和一艘718B型海警船现身中业岛，到1月26日，仅剩一艘718B型海警船仍在存在于中业岛附近。菲海军旗舰则始终驻扎在中业岛。这并不意味着中国行动降级，而是说明中国在最初的施压警告无效后转为持续威慑模式。

除了中业岛，菲律宾还对其他非法侵占的南海岛礁进行建设，去年5月，卫星图显示菲军在司令礁和双黄沙洲建设新的营房，在马欢岛建设直升机停机坪。当时，菲政府还宣布计划在南沙群岛建造五座灯塔，目前已有一座进入施工状态。双黄沙洲的营房完工后，菲军专门在屋顶用油漆涂上了菲律宾国旗。多年来，越在南沙群岛抢占的岛礁建筑上涂上国旗，中国西沙群岛上也出现了巨幅国旗和“祖国万岁”汉字。

易评君需要补充的是，虽然目前菲律宾在中业岛的填海造岛面积仅为8英亩，是越南的1/15，是中国的1/400分之一，但在中国与东盟国家磋商《南海行为准则》的关键一年，菲律宾执意在中业岛进行建设破坏了各方的谈判基础。不破坏现状是此前各方的谈判共识，而菲军行动或将开启各国新一轮南海建设的序幕。在南海岛礁建设上，菲律宾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开了坏头的菲律宾最终可能得不偿失。

另外，杜特尔特任期已经进入下半场，菲律宾将不可避免地采取平衡中美的策略。作为“挺美”力量的菲律宾军方是否会在这一背景下搞事情，值得中国密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