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河川行之联棚河

▲五龙山下入江口。

全长21公里的联棚河，从文佛山而来，一路水草丰美，因此很多坪坝在明清两代是外来移民首选的定居之处，慢慢形成了乡镇。

得益于滨江生态新城建设，河边高楼林立，高架纵横交错，很难想象几十年前沿着路边五龙河还是大片大片的窝棚屋。清同治三年版《东湖县志》记载：沿着河边分别有周家篷、汪家篷、胡家篷、林家篷，一直到楠木溪的杨家篷。“篷”，即用竹篾、苇席、布料或茅草搭建而成的能遮日光、避风雨的人居窝篷，到后来习惯写成“棚”。解放后，此地以姓氏棚最多，故名“联棚”，意在棚户联合，齐奔共产主义。

因河边窝棚而得名联棚，如今方便应用，河又被称为联棚河，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呢。

5月初，我在联棚乡楠木溪村党支部书记谭士奎等人的带领下，一探联棚河上游。在文佛山脚的楠木溪水库库首，是一条长约数百米的成了水库主要来水溪流，几十米的落差以前吸引了很多溪降爱好者前来，后来随着河长制的推进以及楠木溪水库水源地保护，谭士奎就经常带着工作人员来劝阻溪降的人，慢慢就没人再来了。

因为小溪经常看不到地表水，所以当地人也称之为“干溪”，实际上也是楠木溪的上游部分。不过这里的地下水非常丰富，“之前有页岩气勘探的技术人员在附近进行了勘测，发现地下数十米的地方有大量的地下水。”谭士奎说。

溯流而上，在一个叫沙河坝的地方，溪流分为南北二支，往北是石门洞，往南是文佛北麓，“我们平时来这里看到的是，文佛山的支流要长些。”

文佛山位于新华夏系第二沉降带之次级构造——宜昌单斜之上，地下水主要类型为第四系孔隙水和基岩裂隙水。因此山中有水涌出，形成溪流大河分居南北两麓：南部大溪沟和北部楠木溪。

02

280年前的古人沿着联棚河源头

修建了长阳至宜昌的“快速路”

我们决定去探访楠木溪南支的源头，于是在沙河坝向左行走。一大片橘园边，一条近一米宽的路向山上延伸，路非常好走，大部分地方被凿成一级一级的石阶，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是古官道的遗存。

▲南支源头。

这条官道基本就是沿着楠木溪南支的峡谷边修建。78岁的长阳知名文史研究学者陈金祥，是1936年《长阳县志》再版的校勘。他告诉我们：在县志中有明确记载，清乾隆四年（1739年），时任长阳知县杨复晋倡议，将原来经咬草岩至文佛山的乡间小路，修成官道，“在原小路的基础上拓宽并铺上石板，建成一条官道，在当时是宜昌到长阳的真正意义上‘快速路’，基本上一天时间可以实现来回一趟。”

穿过橘园向西，上坡就是打杵嘴，对面山上的老龙王洞，当地人称呼为“老石门洞”。当地传说老石门洞对面打杵嘴是官道，来往行人过多，很多人在此歇脚打杵便溺，以至于老龙王洞中的神仙无法忍受，深夜施法转移到如今的石门洞，“所以石门洞也被我们称为龙王洞。”

在这一带的山上，还有一种楠木溪独特的野菜，当地人称为“土茯苓”或“大茯苓”，不仅是春暖花开时节难得的美味，而且还能入药。“几十年前，我们村有个中医，经常就去这一带山上采这个入药，治疗很多疑难杂症。”谭士奎说，“土茯苓似乎只钟爱楠木溪上游这部分水土，当地有村民想移栽到坪坝地区作为野菜销售，但怎么也种不活。”

沿打杵嘴继续前行，路况趋于平缓，不用再上坡，路半米多宽，右侧山体野草丛生，左侧便是悬崖，崖底是楠木溪南支。“这条路现在还有村民在走，大部分都是有些年纪的人，多是长阳嫁过来的媳妇回娘家走亲戚。”谭士奎说。

说话间，就开始下坡，远方还能看到一拱石桥，桥下一泓清溪自山中而来，这是楠木溪南支的源头。

山泉从这里出发，20多公里的流程便在五龙山下汇入长江。冬春季节，清晨低温让长江江面水体温度高于大气温度，形成层层云雾，烟波浩渺，让人如临仙境。而随着气温的升高，江面的烟雾逐渐散去，迤逦的五龙山（古称五陇山）也终于可以一窥全貌，因此被称为“五陇烟收”。

03

沿溪流有“四十八洞天”之说

过半溶洞曾有人类居住痕迹

文佛山一带是武陵山脉石门支脉之余脉，这一带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山体地岩性质为白云质灰岩，亿万年风蚀、水溶蚀以及地质运动，形成了独特的石景，也造就了山体中众多的溶洞，当地称为“干溪四十八洞天”。

石门洞居于“四十八洞天”之首，在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中，洞内钟乳石造型各异，加之洞内住有神仙、张三丰曾在此修炼，故称灵洞。而洞内又有龙王殿，殿后有龙潭，当地人传说可以通到四川，这水就成了联棚河上游楠木溪北支源头之一，故龙潭被称为“仙湫”。综合起来，就被称为“灵洞仙湫”。

▲ 采访组在楠木溪水库

从明朝开始，石门洞是官方祈雨圣地，志书中记载的官方祈雨不下10次。最早一次是明洪武八年，“峡州（宜昌）枯旱，祷取潭水，立霈甘霖。刺史上闻，诏兴庙祀，祀龙神，赐名灵济。”

宜昌市水利水电勘察设计院有限公司专业总工熊毅介绍，文佛山的白云质灰岩溶蚀性稍差，因此溶洞都不是特别大。洞不够大，就容易被利用起来居住，就成了岩屋。2017年上半年，联棚乡和楠木溪村在一次项目考察时，意外发现48个大型山洞中27处山洞竟有人类居住痕迹。

85岁的楠木溪村村民丁印秀就住过岩屋，她的祖上自清朝嘉庆年间躲避战乱从长阳到文佛山溶洞定居，到她这一代已经整整繁衍了五代人。岩屋生活非常艰苦，衣食住行不便，生病时根本无法得到及时医治，她本有7个弟弟有4个因生病早早夭折。除了生病，山中出没的野兽是最大的威胁，“岩屋中的火从来不能熄灭，白天外出干农活都需要留个大人在家。”

同样因为岩屋不够大，丁印秀的父亲丁文青兄弟4人，有2人相继入赘到别人家，“我三爹丁文章完成传宗接代任务后，就被赶走，回来我们家岩屋里居住。”

世事变幻，岩屋早已成为历史，只有岩屋下的楠木溪在不断流淌中壮大，一路东北而去拥抱大江，东流入海。

一河漾清波

碧水青山满眼绿

全长21公里的联棚河，从源头文佛山脚到梅子溪前，有11公里的河段在联棚乡。

5月初，我们从联棚乡集镇穿过，经过联棚村和楠木溪村，沿路小桥流水、柳绿草青，让人流连忘返。沿路，不少去文佛山旅游的游客停车驻足，将这个距离城区最近的乡村美景留在手机中。

▲ 楠木溪水库曾是江南居民饮水水源地。

看到这一幕，陪同我们采访的联棚乡党委书记赵长喜非常高兴，他觉得游客的认同就是对这几年联棚河治理工作的最大肯定，“从全面推行河长制以来，市、区河长多次亲临现场指导解决污染防治难题，我们以农村人居环境整治为抓手，强化问题目标导向，持续不断做好绿色生态‘加法’和环境污染‘减法’，全乡生态环境质量不断改善，境内联棚河水质已达Ⅱ类标准。”

01

一张照片

引来朋友圈无数点赞

作为联棚河的乡级河长，赵长喜除了常规巡河外，每次去联棚村或楠木溪村处理工作，都会巡河一次。

今年初，他在联棚村巡河时看到村民在河中洗衣服，当时觉得非常稀奇。“我巡河的次数不算少，但是村民在河里洗衣服倒是第一次见。”他说，“类似的场景我有10多年没见过了，当时就觉得稀奇，拍了张照片发在朋友圈。”

没曾想，这张照片在朋友圈引来很大的反响，得到了大量的点赞。河水的水质改善，水鸟和鱼儿是最先感知的，居住在两岸的村民则是最佳佐证。“如果水质不好，脏黑臭，谁会来河里洗衣服、洗菜？”赵长喜说，“截至到2018年，我们投入巨资拆除联棚河沿线垃圾屋（池）28个，对联棚河全段11公里进行了清淤除障、保洁维护；协调生活污水一体化设备管网安装工程用地协调28亩，安装污水处理一体化设备10个，铺设主管网3.7公里，涉及农户339户1202人，工程总投资1500万元。”

因为没有亲眼见到，我们有些不相信，在5月26日这天专门开车又跑了一趟联棚河，下午3点左右在刚刚进入到楠木溪村的地界，一个叫阳儿坡的地方，便民桥下的阴影处有个大姐正在洗衣服，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在潺潺的流水中异常好听。

附近的村民看到我们在拍照，便来看热闹，有村民说不仅在河里洗衣服，有时候菜都在河里洗，“10多年我们都是在河里洗菜洗衣服，现在水质变好了，遇到数量少的衣服和菜，我们就到河里去洗。“

不过考虑到洗衣服会污染河水，联棚乡正在引导村民尽量不在河中洗衣服，或者不使用含磷的洗涤产品。“河水变好了，我们更应该保护好，把污染源从源头开始斩断。”赵长喜说。在今年5月的国家生态环境部、住建部黑臭水体治理专项督查中，联棚河水质全面达标，现场测评群众满意率100%。

02

一项指标

引导村民保护河流

经过楠木溪村村委会前，几公里的地方就是楠木溪水库，这里是水源地。

▲ 两岸绿草如茵。

上世纪楠木溪水库修建好之后，10来年时间后也失去了灌溉的作用，最后成为了水源地。1998年，东风渠管理局利用该水库的水源兴建了自来水厂，供水范围包括联棚乡、点军街办、艾家镇以及区直机关所在地，实际供水人口约4万人，日供水量达1.2万吨。

如今江南居民饮水多来自紫阳的水厂，但楠木溪水库依旧作为备用水源地存在，周围被划定了保护红线。

站在水库大坝上，看着碧水和远山，心情都好了不少。赵长喜说，为了保护楠木溪水库，联棚乡筹集资金680万元对一级保护区的五栋农房42亩农田进行了拆迁，并对搬迁农户进行了妥善安置，搬迁后的宅基地进行了覆土绿化。“发动周边农户组织专门队伍对环库周边的生活垃圾生产废弃物进行了拉网式清理，共清除存量垃圾10多吨，清除一级保护区内农作物20余亩。”他说，“我们新增一级保护区隔离网300米，安装了防护栏2000米，紧急调配‘中国罐’2台，连夜进行安装并运行处理，还联合区食药局等执法部门对周边农家乐经营户进行了查封关停。”

水库边有一个农户，曾经营了农家乐，因水源地保护被关停。我们注意到，在农户大门边张贴了一张“十星级文明户”的铁牌。“十星级文明户评选中，生态文明是最重要的一项指标，我们乡还联合农商行对十星级文明户进行授信，评选上了就可以获得授信，贷款用来发展产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生态文明，这项不达标就一票否决，我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活动，带动村民保护环境、保护河流。”赵长喜说，“此外，还在乡里的小学开展生态小公民评选，将生态文明从娃娃开始抓起。”

03

一纸关停

养殖场变休闲乐园

从楠木溪村回到集镇，再往福安村罗家坝去就是原来长丰牧业的养殖场。在距离养殖场还有一公里的地方，赵长喜让我们打开车窗，让我们闻下空气的味道，“几年前来这里，基本上这个位置就能闻到养殖场传来的臭气。”

车子开到养殖场停车场，发现里面已经被改成了一处乐园，有儿童游乐设施，还有鲜花走廊，一处鱼塘边几十个垂钓者正在钓鱼。

漫步在鲜花走廊下，微微的细雨拍着面庞，赵长喜回忆起关停长丰牧业的日子，依旧记忆犹新，“光是上门做工作就去了几十次。”

经过持久的谈判，最终在去年6月基本完成养殖场关停，10月份全部结束，“我们积极服务力促长丰牧业实施产业转型升级，彻底关停了养殖场1.46万平方米，年出栏生猪规模12000头。”

而这只是当地完成畜禽禁养的一部分。“我们联棚乡按时完成新区内畜禽禁养任务，提前征收40户规模养殖户，年出栏生猪规模1.4万头，兑付资金814万元，关停拆除圈舍近1.8万平方米。”赵长喜说，“去年5月，我们又启动了新区外畜禽养殖关停工作，投入资金180万元，涉及养殖户30户。”

联棚乡是距离城区最近的乡镇，这里有文佛山、石门洞以及鸡公岩等旅游资源，而且辖区内的芦家坡还诞生宜昌第一家农家乐，也曾是宜昌第一个利用桃花等资源开展乡村旅游的乡镇，目前正在大力发展蜜柚、泉水“春见”、金秋砂糖橘、联棚“一枝红”种植等产业，具有得天独厚的发展全域旅游的自然资源。“生态文明建设是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我们联棚乡先天条件好，又有距离城区近的区位优势，所以保护环境、保护河流就是保护我们发展全域旅游、建设魅力联棚魅力家园的根本。”赵长喜说。

▲ 联棚河从高架下淌过。

五千多年前

入江口就有先民居住

经过集镇后，联棚河经过梅子溪村抵达点军街办五龙社区，然后沿着五龙山的山麓一路东北而去，在夷陵长江大桥下游汇入长江，奔流入海。

从夷陵长江大桥通车，到宜万铁路桥经过，再到夷桥路以及江城大道联棚互通竣工，不到20年时间，联棚河见证了点军从江南一隅成为宜昌南大门的跨越发展，也见证了点军从城市后花园到滨江生态新城的蝶变。

这条河，真是一位见证者。

01

耸立河边的五龙山

是江北天然塔的传说发源地

尽管联棚河在江南，但是跟江北有不少渊源，其中就包括天然塔。

1992年版的《荆楚名胜概览》等书籍中提到：传说东海龙王的五个龙子违背天意，在夷陵为患，葛道山（磨基山）的天然嫂用天赐的七节降龙鞭狠打五龙，终将其治服，使之变成了一座五龙山，天然嫂也因连战五龙而累死，她的降龙鞭随即化成了一座宝塔，后人为纪念天然嫂，便将塔取名“天然塔”。

塔对江五龙山，五峰连峙，状若五龙蜿蜒临江，每当朝阳初起时，塔光山影倒映江面，宛如有一条巨型钢鞭，压在五龙之上，因而又有“鞭打五龙”之称。

传说终究无从考证，但至少说明在联棚河边很早以前就有居民生活，而这个是可以从考古方面得到印证的。

上世纪70年代一个春天，已故的原宜昌市文联党组书记、国内奇石收藏大家来层林老先生，趁着长江水位低的时候，渡江来到五龙寻找奇石，在码头上侧的乱石中意外发现一件长约10厘米、宽约5厘米的较为完整的石斧。

在此之后的每年春季，来层林老先生都要去一次五龙渡口附近，特别是在低水位期间，收获最大，不仅采到石斧、石铸，还采到许多陶片、鼎足等。经过考古工作者鉴定，这些物品均是新石器时代大溪文化一、二期遗存。根据这些情况，他认为磨基山下的五龙河口一带的原始先民，应该是宜昌市区最早的居民。

而且在江南一带河口，下起五龙的联棚河河口，上至李家河以及紫阳河的河口，都发现了新石器时代大溪文化一、二期遗存，这群先民或许就是宜昌城区最早的一批居民了。

▲ 上游楠木溪看着径流不大，地底下却有丰富的地下水资源。

02

沿河而建的港机厂

产品曾销往了国内绝大部分港口

城区的市民到江边散步，总会看到江南有一个类似门一样的塔吊装置，大家或许说不上这是什么装置，但这么多年它一直就像个地标一样矗立在联棚河入江口下游不远处。

这个装置是门吊，属于港口重要的设备，生产它的厂家就是曾经沿着联棚河下游而建的红光港机厂。1966年上半年，国家交通部决定将青岛船舶修理厂内迁改建为第二港机厂，并确定宜昌市联棚河入江口一带作为建厂地点。同年9月5日，青岛厂派出第一批30人抵达宜昌，成立了筹建处。10月19日，第二港机厂被定名为长江航运公司红光港机厂。

1967年7月22日，红光厂建厂工程在五龙破土动工，到1969年12月，设计中的13个主要生产车间完工了6个。1970年7月1日，红光厂成功试制了第一台起重机，向党的生日献礼，从此企业开始走上了生产起重机的快车道，到1975年已经生产了92台起重机，分布于长江沿岸以及国内海岸线边的各大港口。

据了解，在上世纪90年代中叶，红光港机厂最红火的时候，职工达到了1000多人，产品远销国内外。“从最北的丹东港，到最南端的三亚港，再到上游的自贡港，都有我们的起重机。”曾参与过《红光港机厂史》编写的红光港机厂退休职工王宗仁说，“甚至有一台轮胎起重机还被出口到非洲，当时大家都特别自豪。”

虽然后来随着结构性改革，红光港机厂已经不复昔日的辉煌，但是这里很多下岗的员工却将继续在这个行业奋斗。

广州市南沙区龙穴岛，位于珠江口的蕉门、虎门水道出口交界处，民族英雄文天祥名句“零丁洋里叹零丁”说的就是这片水域。龙穴岛是古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书写过中华民族波澜壮阔的航海史。如今，这里又是一带一路的起点之一，是国际航运中心和国际物流中心的重要功能承载区，桥吊和门机林立。

如果宜昌的市民去这里旅游，漫步港口就能时不时听到熟悉的宜昌话，因为港口的设备很大部分来自宜昌，而且7年前有一帮红光港机厂的老员工来此重新创业，凭借在宜昌联棚河口的港机厂积攒下来的客户关系以及过硬的维保技术，成立新的公司并且很快站稳了脚跟。

03

循河而铺的厂区路

曾经是江南点军最繁华的地方

考古证明联棚河口在新石器时代就有先民居住，随着岁月的变幻，慢慢入江口成为周边先民停靠的地方，久而久之跟点军区艾家镇刘家码头一样，这里形成了一个码头。

新中国成立后，联棚河的入江口形成了一个渡口。原伍家岗区政协委员李家兴在博客中回忆，上世纪60年代，想从市区到达江南唯一的方式就是乘坐木帆船过江，那时江面上漂荡着无数帆船。1963年至1965年，李家兴在一中读书时曾横渡长江，他和同学们在庙嘴下水，顺着水流横渡长江后，“只能在江南的五龙码头乘坐木帆船过江回来。”

因为码头的存在以及后来红光港机厂的修建，连接联棚河入江口的五龙渡口通往外面的厂区公路——岚雾路，逐渐发展成了一个集市。

目前因为建设，港机厂厂区已经无法进去，但是从曾住在岚雾路1号的刘兴国口中能够了解当年这条路上的繁华：方圆十里的村民都赶到这条街上来买东西，因为这里有红光厂的商店，住在五龙的村民距离这里最近也最方便，“不亚于现在桥底下的五龙市场，每天人流量巨大。”

人们过江要在五龙渡口上下船，岚雾路是必经之路，这里慢慢有了餐馆，甚至还发展成了马路市场。在红光港机厂老员工的描述中，岚雾路和五龙河街左右两侧都是摊贩，将路生生变窄了一半。

在五龙社区的帮助下，我们采访了当地的居民白成运，他曾经无数次从联棚河口的五龙渡口去江北卖菜。天刚微亮，五龙轮渡码头便是一番热闹喧杂的景象，因为卖菜的人多，排长队是常有的事，有的村民甚至头一天深夜就将菜挑到船上，半夜守在这里防止别人偷菜。“那个时候每个生产队里都有一条运菜的木船，我们到渡口把菜挑到木船上，拖轮把我们带到江北，在二道巷子那儿卖菜。”

随着夷陵长江大桥的通车，曾经繁华一时的联棚河边突然就沉寂了下来，五龙渡口最终也不复存在。如今，站在入江口前眺望五龙山，依然层次清晰，树林荫翳，只有垂钓者以及那个巨大的门吊，在讲述当年这里的繁华和喧嚣。

总策划

靳鹏 柯冬林 颜复毅 郭孝洪

撰文

聂烽

摄影

景卫东

航拍

夏晓君

通讯员

熊先春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